我摆烂了

随手写写我的意难平。因为太懒,太拖,又玻璃心,更新不定,弃坑时常,慎关。

【李纬凡】止

《天若有情》,看过很久的剧,剧情只记得大概。很喜欢里面的李纬凡,或许有人觉得她的性格不讨好,但我觉得她清醒懂事得让人心疼。还是那句话,胡闹有人疼,懂事遭雷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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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纬凡窝在旧房子里倚窗听雨。

秋雨缠绵,密如牛毛,一下便是一天,窸窣轻浅的落雨声随着湿濡的风沿着半开的窗户飘撒而进,像一首空灵的调子,踩在了空泛疲惫的心上,似乎想把属于那里的沉寂失落填满。


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,方家人不止一次让她住过去,她每次都坚定的拒绝了。出于职业素养,她不喜欢发火,生气不满时也极为冷静,说出的话大多有理有据,再加上骨子里的倔强,她认定的事几乎无法被人左右。在她固执的坚持下,方家人没有强硬的劝阻她,毕竟是方以安有愧于她,他的父母不好对她有太多的要求。她想起从前和方以安在一起时,她会耍心思不动声色的讨好他的家人,赢得他们认可,可她却忽略了,他的家人满意有什么用,他变了,她所有的付出都只能是不值一提的泡沫。现在她真的好累,再也不想顾及别人的感受,能为自己任性一回多好啊。


窗外灰白的天慢慢黑了,梧桐树旁的路灯亮了起来,老旧的路灯光线也是陈朽的,映进绵柔的雨里是一种昏黄雾蒙的惺忪感。客厅没有开灯,沙发旁的小几上亮着一盏暗暗的台灯,偏黄的暖光,营造的朦胧感与窗外的暗淡交映融洽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她讨厌明朗的光线,那种亮度太真实太清晰了,把她无处安放的焦虑以及明知道会失败的前路放得无限大了,所以她宁愿蜷在自己的躯壳里,缓缓又缓缓的耗尽最后一丝期望,也不要提前面对虚假且看不到幸福的未来。

人们说的医者不自医,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。

是啊,心理医生怎么能有心理问题,怎么能游走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无法抉择,怎么能自我麻痹逃避现实,怎么能脆弱矛盾失控崩溃……可心理医生也是人,也会遭受背叛,也会被欺骗抛弃,也会无奈妥协……


雨终于在夜色深沉时大了,冷风夹着雨点吹在身上,肚子里的孩子忽的动了起来。小家伙力气大,似乎是握着拳头在锤她的肚子,肚皮瞬间紧绷绷胀鼓鼓的,想是凉意太突然,小家伙感受到了,在用这样的方法向她抗议。她随即将毛线外套裹紧了些,然后把手轻轻搭在肚子上,一下一下的抚摸着,小家伙很快就放轻了动作,转而安静下来。

生命真的很神奇,她难得发自内心的笑了。

如果不是为了孩子,她不会答应方以安的求婚。她很清楚,方以安是真的爱上展颜了,只是展颜不爱他,只是她怀了方以安的孩子……她选方以安,并不是一条好路,没有爱情婚姻不会长久,可孩子是无辜的,作为母亲,她没有办法不为孩子着想,方以安是孩子的亲生父亲,他们有血浓于水的亲情,她的理智让她不敢相信别人可以代替这份感情,可以毫无保留的对孩子好。


手机传来简讯的声音,是方以安发的。

他说,天气凉了,记得加衣,晚上喝了热牛奶再睡,有空回家吃饭。

可能是将为人父,可能是知道她变了,方以安的语气少了点冲动和幼稚,多了分谨慎的关心。

人都是在成长的,无论这样的改变是不是出于自己的初衷。

她回了个好字,出于礼貌和尊重。

  

放好手机,她抬眼看向窗外。

她在模糊扭曲的雨幕里看见了季东阳,他就站在梧桐树旁,站在淅沥的雨里仰头看她,隔着迷蒙的水光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可她知道,那是落寞,疲倦,颓废…一如现在的自己。

这个温柔周全的男人,曾经给过她无数细腻与感动,让她在最不合适的时间沦陷了,可他们的相爱困难重重阻碍良多,他对展颜的责任,他对王琪的责任,她对王琪的愧疚,她对孩子的爱,无一不让他们陷入艰难的处境。本以为安顿好展颜,接受了他对孩子的关心,勇敢的对王琪坦白,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大家的理解和祝福。可王琪病了,他们所有的努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压得粉碎。他们无法心安理得的对王琪不管不顾,让王琪带着对他们的恨离开,潜意识就将这份感情视作亏欠背叛……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,他们的爱是懦弱的,在道德与友情面前完全不堪一击,最后,他们成了彼此不该贪念风景,连放弃都是悄然无息的。

心中的不舍垂在风雨里,穿不过千沟万壑的泥泞。

她关了窗户。

原本轻松的动作,却沉重得几乎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。

墙角的插座上亮着他买的小夜灯,客厅的地上是他铺的防滑垫,大门外的感应灯是他装的,厨房有他的专用杯子,她甚至替他配了一把钥匙……原来这个家里,到处都充满了他的存在。


一夜翻腾,不得好眠。

听到手机简讯的声音,她睁开眼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只剩这三个字。

好像这世上所有纠缠,包括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离别,愧于提及的情感,还有无能为力的遗憾,都能轻描淡写的用这三个字掩盖。

时钟显示不过才五点。

心里猛然生出一种愤怒和不甘,她拖着稍显笨重的身子走到窗前。

雨已经停了,梧桐经过风雨的摧残憔悴了不少,耸着湿润的枝干,孤独的立在还未散去的夜色中。周围空无一人,他走了。

她又不死心的将大门打开,他不在。

有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,是他常抽的牌子。

他曾经为了她戒烟,现在又为了她抽烟。

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,就算此刻他们站在彼此面前,他们又能怎样。

眼皮覆了层苦涩的霜,滚烫的泪水随着大门的关闭肆无忌惮的流下。

就这样吧。

在这场牵扯众多的感情里,没有人有错,没有人该被指责。

她接受每一句对不起。

一切,到此为止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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